第十二集
晚饭后张昕洗涤完毕，安排姚登睡着了，夫妇两人坐在灯下聊起话来。
姚昕愧疚地：“昕，这几年你带着登儿四处求医问药，还要上班工作，难为你了，怪我没有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。”
张昕感激地：“晟，不要这么说，俺知道你实在脱不开身，为了我们的孩子天大的苦难耐也忍受得了。”
姚晟感激、愧疚望着苏嫒。
张昕：“这几年带医院，登儿看到的都是些不幸的人们，世界上有多少不幸的人们，当厄运降临时谁都以以接受，怨天尤人也无法改变的现实，我担心登儿看多了会起副作用从而直接影响到他的性格。我们应该让登儿学会坚强，在苦难中寻找快乐，塑造登儿乐观向上的性格。”
姚晟：“昕，你说得对，应该让登儿换换环境，调整心态，学会坚强不能一昧盲目地追求治疗，还得顾及至孩子的心态。”
张昕：“看来广州之行没有白跑，治疗效果虽说不佳，但是语言能力有长进。还得下很大力气在语言上训练他。”
姚晟：“对，在语言上不能放松，继续训练下去，以后有了能让登儿提高听力的办法，我想还是以解决听力为主才能进行更有效的语言训练。”
张昕奈何地：“我也想啊！可是没办法啊！现在对语言训练还不能放松，一放松说不定前功尽弃。”
姚晟：“嗯！对！”
张昕：“是教登儿学普通话还是学方言，我现在有点拿不定主意。”
姚晟：“国家提倡普通话，我看还是教登儿学普通话好。”
张昕：“是的。当初我学普通话的时候、前鼻音、后鼻音，卷舌音、平舌音都分不清楚。最后还是从学习普通话的困惑中解脱出来。我觉得还是教登儿学习标准的普通话好。登儿听力不好，等他积累了一定的词汇量和具备一定的语言表达能力后，今后好靠自学，为了今后自学打下良好的基础，方便查看字典，让他能够便捷地从书本上学习语言。”
姚晟：“好！就照你说的办。”
张昕家里，一群亲友、来客坐在客厅。
张仁轩：“昕昕这几年为了给登登治耳朵到处奔跑，现在总算回来了，在家里好好休息一阵子，治病的事以后再说吧。”
吴妈伤感地：“当初我们的胖司令生下来多么可爱，想不到被医生打了一针打坏了耳朵，害得张昕受苦受累，我们这些人也跟着闹心，如果当时不打那一针，张昕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。”
张昕：“与医生怎么说得清楚吗？我们又不懂医学。”
吴妈：“真后悔那天晚上遇上那个不负责任的医生。”
张昕：“医生的事就不要说了，说了也没用，我现在要求大家为了登儿能够顺利进行语言训练，请大家全部用普通话与他交流，尽量给登儿营造一个说普通话的环境。”
吴妈：“我们这里的人都说方言，改说普通话可能不习惯。”
张昕：“是的，想一下子要求大家说普通话可能做不到，事情得先从自己做起。当初我在外头用普通话与人交流，引来别人的笑话，说什么‘江西的驴子学马叫——南腔北调’。”
众人哄堂大笑。
大院里一群儿童在玩耍，张昕笑嘻嘻走过来说道：“小朋友们请你们到我家里与姚登玩耍，看书册、玩玩具、做游戏、讲故事、还有联欢会好不好？”
儿童齐声：“阿姨！好！”
张昕带一群儿童往家里走去。
一群儿童跟随张昕来到家里，客厅里放着很多儿童玩具，小人书，画册。小朋友们一拥而上争相玩耍起来。
张昕：“小朋友们！你们听我说，我家姚登小时候因打针耳朵听力有点毛病，现在我正在教他说话。但他只会听说标准普通话，阿姨请你们帮个忙，不管是在我们家里还是在外面，请大家都跟姚登讲普通话，当姚登的小老师。”
众儿童齐声：“阿姨！好！我们跟姚登说普通话。”
**：“登登哥哥！来我们做游戏好吗？”
姚登：“好的。做什么游戏？”
**：“躲眯儿。”
姚登听不懂方言愣住了。
兵兵嗔怪地：“阿姨不叫你说方言，咋个忘记了？”
**拍打着嘴巴不好意思地：“说惯了。”
兵兵：“姚登哥哥，**说的是捉迷藏。”
姚登明白过来，高兴地说道“好！捉迷藏！”
孩子们开始愉快地做起游戏来。
张昕牵着姚登的手走在大街上，旁边有个卖冰激凌的摊点几位小朋友在买冰激凌吃。姚登停下脚步问道：“妈妈！那是什么东西？”
张昕：“是‘冰激凌’。”
姚登：“‘奔——吉——林’。”
正在吃冰激凌的小朋友听了好奇地望着姚登。
张昕赶紧买了一杯冰激凌把姚登拉到一旁对姚登说道：“不叫‘奔吉林’，叫‘冰激凌’。”
姚登吃了一口说道：“奔吉林。”
张昕：“冰激凌。”
姚登：“en”。
张昕；“ing”。
姚登：“en”。
张昕：“不对，ing。”
张昕在屋里挂了一面大镜子，和姚登面向镜子而坐。
张昕：“登儿，你仔细看着妈妈的口型、舌位，学妈妈说话。”
姚登点点头。
张昕：“ing。”
姚登：“en。”
张昕皱了皱眉头：“不对是‘en’。”
姚登茫然不知所措。
张昕静下来苦思对策。
半夜，张昕辗转反侧，难以入睡，拧亮床头灯拿出汉语拼音示意图仔细揣摩，口里哼着“a、o、e、ai、ei………随后又用手抚摸自己的喉咙，发声肌群，体验舌肌伸缩升降。
张昕在教姚登学习拼音。
张昕：“g”。
姚登：“呵。”
张昕摇摇头让姚登看着自己的嘴唇，口型：“g”。
姚登：“科。”
张昕摇摇头：“g。”
姚登张了张嘴手模喉头表现出痛苦的表情，张昕连忙让姚登张开嘴巴往口腔里看了看。
张昕：“哦！扁桃体发炎。”
医院。
医生拿出压舌板压住姚登的舌根，喊“啊！”
姚登憋憋气：“啊！”
张昕在旁看着，听着若有所悟。
张昕带姚登回到家中，兴奋地拿出一只筷子，拉过姚登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喉部上，用筷子抬高姚登的舌根，用手卡在姚登的喉部，然后自己发出g、g、g、g的声音，努力让姚登的手触感到自己喉部声音的颤动，示意让姚登模仿自己的声音。
姚登似有触感，喉咙里发出“g、g、g，g。”的响声来。
张昕终于听到了g、g、g、g。高兴地流下兴奋的泪水，伸出大姆指头连连夸奖姚登：“登儿，好！好！说对了！”母子俩人拥抱、欢呼、跳跃。
张昕带着姚登来到北京，找到中国聋儿康复中心。
张昕走到传达室朝里面说道：“同志，我找下万选蓉老师，在吗？”
传达室：“在，坐电梯到五楼就是。”
张昕：“谢谢！”
张昕带姚登来到五楼。在走廊上问一位女士；“请问万选蓉老师在哪个房间？”
女士抬手指了指前面：“就在前面右边第三个房间。”
张昕带姚登来到右边第三个房间门口问道：“谁是万选蓉老师？”
万选蓉老师（中国聋儿康复中心主任）站立起来热情地说道：“我是，你是？”
张昕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万选蓉老师的手说道：“万老师，我的孩子姚登是耳聋人（指了指姚登），我正在对他进行语言训练，有许多我不会的，以前看过你的儿子梁小昆的录音演讲，他的发音非常清晰流畅，声音抑扬顿挫，比有些正常的孩子还更富于情感，我非常羡慕，特地带孩子来请教，请您帮助，指导一下。”
万选蓉老师热情地：“嗯！快请坐，坐下说。”
张昕伤心地：“我的孩子姚登一岁时因为发热被医生打了一针耳朵就失去了听力（鸣咽着说不下去）。”
万选蓉老师安慰地说道；“这种情况很多，已经引起人们的注意，虽已残疾，我们就要有面对现实的勇气（拉过姚登详细端看起来）。哎唷！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啊！和小昆差不多。”
张昕：“小昆是如何语言训练得如此成功的？从录音演讲录像上根本看不出他是耳聋孩子。”
万选蓉老师：“刚开始对小昆进行语言训练也是千难万难，每天凌晨就开始，一个字、一个词、一句话反复训练，春夏秋冬，一年四季如此，不知道倾注了多少心血，加上孩子的努力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，否则很难说。”
张昕深有同感：“是的，万老师，我也是如此。听了小昆清晰流利的谈吐，和自信优异的成绩更给我启示和力量，我回去一定加强对孩子的语言训练。”
万选蓉老师：“对聋孩子进行语言训练首先得有我们做母亲的母爱和永久的恒心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”
张昕：“对！慢慢地来，总能‘水滴石穿’。”
清晨五点半，床头定时钟忽然响起，张昕拧开台灯，挣开惺松的眼睛披上衣服，走到姚登床边，轻轻地拍了拍姚登的肩头。姚登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，穿衣下床，匆匆忙忙洗把脸说道：“妈妈，我们开始吧！”
张昕慰藉心疼地：“登儿，是什么力量能够强制你每天天不亮就起来，在枯燥无味的发音、正音过程中不厌其烦中训练呢？”
姚登：“妈妈，我要学会说话，我要去上学。”
张昕一把抱住姚登动情地说：“登儿，好样的。”
张昕下班回家高兴地对姚登说道：“登儿，妈妈单位新盖了单元宿舍，妈妈分配到一套新房，以后再也不用去跑公厕，你可以有自己的小天地了。”
姚登：“妈妈，什么叫‘小——天——地’？”
张昕：“‘小天地’就是你有你自己的房间，不用和爸爸妈妈住一个房间了。”
姚登高兴地：“好哇！我有自己的‘小——天——地’了。”
张昕全家在搬家，搬运工正在往车上搬傢俬什物，周围围聚了一群围观的人，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一邻居；“亏得张昕平时人缘好，工作又积极，才能分到房子。”
吴妈拉着姚登的手：“张昕，你搬走了，以后要多来看望大伙儿啊！”
张昕紧紧握住吴妈的手动情地说道：“吴妈，会的，他爸爸不在家，这几年多亏你和大家照顾我们母子。”
吴妈：“哪里？都是一个大院里的人，甭客气。”
张昕对姚登说道：“问你吴奶奶好！”
姚登：“吴——奶奶——好！”
搬运车开动了，张昕、姚登挥手向大家告别。
张昕的新家。
张仁轩赞叹说道：“好明亮，宽敞的房子。我任教几十年，大辈子居无定所，做梦也未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房子。”
张昕：“爸爸，你就和老妈住下吧！也享享‘天堂’的生活，还可以帮我照顾登儿。”
张仁轩：“呵呵！呵呵！好吧！也该享享天伦之乐了。说完站立起来倒背双手，在厅内慢慢溜着步子口里哼哼起来：
蜗居半间，虽破烂，庇我一家八口。茬苒光阴四十载，赢得清风两袖。未定萍踪，难营鹊巢，任我江湖走，独怜孤冢，临行几度回首。
从兹且自偷闲，弄孙亦乐事，何谋之有？喜诵案头书一卷，更斟满盏浓酒。莫问春秋，交游请息绝，勤耕垄亩，百年归去，当访少陵叟。”
张昕：“爸爸吟的是《念奴娇》吧！”
张仁轩：“是，就作‘迁居’吧。（停了停又感慨地说道）我一共住了三处居。”
张昕想了想说道；“爸爸说的是‘贫民窟、牛棚子、新居’吧。”
张仁轩呵呵大笑：“是啊！昕昕聪明。”
张昕；“爸爸写的是我们生活真实写照，但也不是我们一家，还有许多的人没有住上好房子呢。”
一屋子里的人听了全部沉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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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邢思斌
作者简介：
邢思斌，阜阳市人，年生，中华诗词学会会员，阜阳市诗词学会顾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