扁桃体周围脓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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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8/11 17:28:00
男人结婚两年,生活平淡而无起色,他还非常烦自己的妻子。当某一天妻子因故暂时离家时,他突然发现妻子才是这个家庭的灵*,并开始懊悔以往对她的态度。于是,他决定此后好好对待妻子。但这毕竟是欧·亨利的小说,结局当然没那么简单。

钟摆

欧·亨利“八十一街到啦——劳驾让他们下去啊!”穿蓝制服的牧羊人吆喝着。一群市民小绵羊你推我挤地下去了,另一群又你推我挤地上车了。叮叮!曼哈顿悬浮电车公司的“牲口车”咔啦咔啦地开远了,约翰·珀金斯随着从车上放下来的羊群飘着下了车站的楼梯。约翰慢吞吞地朝自己的公寓走去。你问为什么慢吞吞?因为在他的每日生活小词典里,根本不存在“也许”这类词,对于一个成家两年还住公寓的男人来说,是没有所谓惊喜会等着他的。约翰·珀金斯闷闷不乐地走着,却也好歹剩下点儿闲心,琢磨起这一天天一成不变的生活来。凯蒂会在门口以一个香吻欢迎他回家——还是雪花膏和奶油糖味儿的。他会脱掉外套,坐在发硬的躺椅上看报,看晚报上俄罗斯人和日本人在这致命的排字机之中惨遭大屠杀。晚餐会是炖肉,还有配上了标着“不伤皮革不开裂”的蘸料的蔬菜色拉,加上煮大*菜,还少不了一瓶草莓果酱——说它是草莓果酱,它都会对着瓶身标签上标注的化学成分表脸红。晚餐后,凯蒂会指给他看她在百纳被上打的新补丁,布头还是卖冰小弟好心从他的领带尾巴上剪给她的。晚上七点半,他们会在家具上铺开报纸,好接住天花板落下的石灰屑——楼上的胖子这个点儿是要开始做运动的。八点整,住过道对面的希基和穆尼——两个没人请的杂耍演员——会准时发起酒疯,开始满屋推椅子移桌子地闹腾,幻想着汉默斯坦挥舞着一张一周五百块的合同,求他俩跟他签约。接着是天井对面那位先生,会取出笛子开始窗边演奏。每晚必漏的煤气会上街溜达;食品升降机会从拉杆上滑落;看门人会再次把扎诺维茨基太太的五个孩子送过鸭绿江去;穿香槟色鞋子的女士和她的斯凯狗会下楼,把她星期四用的名字粘在她家门铃和信箱上——这么着,弗洛格莫公寓的惯常夜晚便展开了。约翰·珀金斯知道,即将发生的就是这些事情。他也知道八点一刻的时候,他会鼓起勇气,拿上帽子,接住自己老婆发的这样一番牢骚:“你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?告诉我呗,约翰·珀金斯。”“我寻思着去一趟迈克洛斯基家呢,”他会回答,“跟伙计们打上一两局台球玩玩。”约翰·珀金斯最近养成了打台球的习惯。他会在十点、十一点的样子回家。凯蒂有时候已经睡下了,有时候还醒着,等着把镀金的婚姻锁链在她愤怒的坩埚里再熔下一两片金箔来。将来某天,当爱神丘比特与他那位在弗洛格莫公寓的受害者站在法庭上扯皮时,约翰·珀金斯可是要对这些事儿负责的。这天晚上,约翰·珀金斯回到家门口,遇上了一场天翻地覆的人间剧变!没有凯蒂等着给他送上爱心满满的糖果之吻,三个房间乱得给人一种不祥的感觉,她的东西散落得铺天盖地:鞋子扔在地板中央,梳妆台和椅子上四处散落着卷发钳、蝴蝶发卡、和服还有粉盒——这可不是凯蒂的风格。约翰瞥见一把梳子,凯蒂的棕色头发在梳齿间缠成一团,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她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寻常的突发事件才会惊慌成这样,要知道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收藏好这些散落的头发,放到壁炉架上那个蓝色小花瓶里,攒起来准备以后做那些女人们最热衷的“小老鼠”的。煤气灯旁边用绳子系了一张折起来的纸,很显眼。约翰拿下来一看,是老婆留的字条:亲爱的约翰:我收到电报说妈妈病重,我赶四点半的火车回去。我弟弟山姆会在车站接我。冰箱里留了冷冻羊肉。希望她不是扁桃腺又发炎了。记得付给送奶工五毛钱。她去年春天病发得厉害。别忘了给煤气公司写信投诉煤气表的事情。还有,你洗好的袜子都在最上层抽屉。我明天再写信给你。匆忙的凯蒂约翰和凯蒂结婚两年来,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一晚上过。他把字条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又一遍。一成不变的日子里突然杀出这么个插曲,弄得他有些晕头转向。一张椅子的后头挂着一条黑点红围裙,这是她平常做饭戴的,现在空荡荡皱巴巴地悬在那儿,可怜兮兮的。她的家居服被她在忙乱中扔得东一件西一件。装着她最爱的奶油糖的小纸袋躺在那儿,袋口的绳子还没解开。一份当天的报纸散在地板上,中间被开了个长方形的洞,应该是凯蒂从那里剪下了火车时刻表。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诉说着家中某个最本质的元素缺失了,这个家的灵*和生命就这样凄凉分离。约翰·珀金斯站在这铺天盖地的残骸之中,心中涌上一股怪异的孤寂。他开始一个人尽力把房子收拾整齐。在摸到她衣服的那一刹那,有一股像恐惧一样的颤栗从脚底直冲他的头顶。他从未想象过没有凯蒂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子。她已经牢牢嵌入了他的生命,彻底融入了他的生活,都快成了他呼吸的空气——必不可少却微不可察。现在,毫无预警地,她走了,不见了,消失得如此彻底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当然,她也就走开那么几天,至多也就是一两个星期吧,可他却感觉到,死神已经伸出一根手指,指向了他安全的平静无波的家。约翰从冰箱里拖出冻羊肉,煮好咖啡,坐下来孤零零地吃起他的晚餐,跟那贴着不要脸的纯度标签的草莓果酱面面相觑。现在对他来说,即便是炖肉和拌着皮革上光剂蘸料的蔬菜色拉都像是神赐恩典一般。他的家分崩离析了。一个扁桃体脓肿的丈母娘把他家的守护神扯飞到了九霄云外。寂寞晚餐完毕,约翰挪到窗前坐了下来。他提不起劲儿来抽烟。窗外,城市向他咆哮着:来啊!来不管不顾地狂欢起舞!整个晚上都是他自己的了。他完全可以不受任何人盘问,跟任何一个快乐的单身汉一样无拘无束地去寻欢作乐。只要他愿意,完全可以到外头去畅饮、闲逛,一直放纵到黎明,也不会有暴怒的凯蒂在家等着,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来扫他的兴。只要他想,他完全可以去迈克洛斯基那儿跟烂醉的吵嚷的伙计们打台球,一直打到曙光比灯光还亮。以往,弗洛格莫公寓的日子使他心生厌倦时,他总是苦于婚姻羁绊,而现在,这羁绊松了下来。凯蒂走了。约翰·珀金斯不大习惯分析自己的情感。但当他孤独地坐在这没有凯蒂的十乘十二英尺见方的客厅里,他仍然毫不费力地一举摸到了让自己难受的症结。他现在才醒悟,凯蒂就是他幸福的关键。他对她的感情虽然一度被繁复琐碎的家务事拖进了麻木的沼泽,却在她不在身边后骤然觉醒。只有当鸟儿飞走之后,我们才能领悟它曼妙歌声的可贵——这类辞藻华丽而确凿真实的格言、训诫、寓言不是早就教导过我们了吗?“我可算是个恶贯满盈的浑蛋了吧!”约翰·珀金斯若有所思道,“我一直以来都这么亏待凯蒂。每晚每晚地出门打台球,跟兄弟们瞎胡闹,就是没在家好好陪过她。这可怜的姑娘只能孤零零地守着屋子,没有任何娱乐,我还那样对她!约翰·珀金斯,你真是最糟糕的典型啊!我必须好好补偿我家小姑娘才行。我要带她出门,带着她一块儿找乐子去。从这一刻起,我宣布完全断绝和迈克洛斯基那帮家伙的来往!”是的,窗外的街道不停地大声召唤着约翰·珀金斯,让他搭上莫墨斯的列车一同起舞欢笑。迈克洛斯基家的小伙子们正拿着球杆,懒散地将球一颗颗打落袋中,准备就在这个夜间游戏上消磨掉一整晚的时间。可无论是花花世界也好,清脆的击球进洞声也好,都没法让因老婆不在而懊丧不已的珀金斯提起半分兴致来。以往他不知珍惜甚至有些轻视的东西被夺走了,此时他很想要回来。从前,有个叫亚当的人被小天使们从伊甸园赶了出去,我们这位懊悔痛苦的珀金斯说不定就是他的后裔呢。约翰·珀金斯右手边不远处有张椅子。椅背上搭着凯蒂的蓝色女衬衫,还保持着凯蒂穿它时的几分轮廓。袖子肘部有几条细纹,是凯蒂为了让他过上舒适安逸的生活而干活儿时留下的。一缕微妙而扑鼻的铃兰香气从衬衫上飘逸而出。约翰捧起它来,对着这件跟他漠然相向的纺织品认真凝视了许久。凯蒂就从来不会漠视他的存在。泪水——是的,有泪水——在珀金斯双眼中堆积。她回来之后,一切都会改变的。他以往所有对她的忽视,都会一一为她补偿。没了她,生活又有什么意义呢?门开了。凯蒂走进来,拎着一只手提包。约翰瞪着她,一脸蠢样。“天哪!回家真好,”凯蒂说,“妈妈的病没多严重。山姆去车站接我了,说她就是发了点儿小烧,在他们给我发电报之后很快就好了,我就坐了下一班火车回来啦。我现在只想喝杯咖啡。”弗洛格莫公寓三楼前屋的日常机轮又嗡嗡作响地转动了起来,可没人听到齿轮摩擦的咔哒声或者咯吱声。滑掉一根履带,装上一条弹簧,调整好轮轴,生活的车轮便沿着往常的轨迹吭哧吭哧地继续前行。约翰·珀金斯看了看钟。八点十五分。他起身拿上帽子,朝门口走去。“你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?告诉我呗,约翰·珀金斯。”凯蒂抱怨地问。“我寻思着去一趟迈克洛斯基家呢,”约翰回答,“跟伙计们打上一两局台球玩玩。”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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