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时常以为
十年前，应该是年
可我错了
年，是20年前
——时光一逝永不回
“请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”！
听到医生这句话，我愣了一下。这句似乎离我相当遥远的话，突然间就这样出现在我耳边，没有一点点防备。所以我也装作没有一丝顾虑的样子，签上了李响两个字。
签字的时候，我大概读了上面的几行字。有些须知里面已经有了“意外”、“死亡”等字样。因为还要赶着送女儿去幼儿园。我便匆匆的把狗交给医生，开车远去了。
小型犬的寿命是12~15年，相当于人类平均寿命的五分之一。我总觉得，狗狗还能陪我们好几年，谁知一眨眼，五福就已经十一岁了。
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后，我一个人开车回家。那一刻我突然觉得，人生的好多事情看似还远，但时间走着走着突然一下，就把这些事摆到了你的眼前。
01
多年前的一个夜晚，阿云对我说：他怎么就突然走了，是不是被我气得？我是不是混蛋？几瓶啤酒进肚，阿云这个一脸胡子的老大哥在我们几个小兄弟面前，哭成泪人。
上月底，阿云看中了一套带天台的房子，就像把老房子卖了买新房。但阿云的老爸却不同意。他觉得那是一间很有升值空间的房子，现在卖掉不划算，以后一定会拆迁的。可阿云说，光说拆，这都几十年了也没动静，还不如把老房子卖了买新房子，升值空间还大点。再说那套房子是奶奶给我的，你也管不着。
阿云老爸气得够呛，不想与阿云理论。阿云妈想来打圆场，阿云也不理，说自己再想办法，就离开了。
一天以后，已经消了气的阿云想给老爸打个电话，缓和一下，却因为工作太忙耽搁了。一个礼拜后，阿云接到妈妈的电话。妈妈说：医院，你爸突然脑溢血，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抢救呢！
医院。隔着ICU的窗户，阿云看到了满身插满管子的老爸，眼泪夺眶而出。脑溢血的情况可以说只能听天由命。阿云爸爸进入ICU三天后，撒手人寰，离世了。
在阿云爸出殡的那天早上，我们看到眼睛已经哭红了的阿云。他脸上一块黑一块灰，我们知道，那是眼泪流过的痕迹。
最后向遗体告别的时候，阿云撕心裂肺的喊着，爸爸，对不起！爸爸，对不起！他像疯了一样哭喊着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。也许在他心里，永远都会觉得，是自己把老爸气得脑溢血，也永远没有机会和老爸说一句，对不起。
02
某年冬天，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回家看看我爸。
犹豫的原因有二，一是当时快到圣诞节了，属于商演高峰期，走了可能会错过几个挣钱的机会。二是回趟家机票要好几千，对于按月挣工资的我来说，还是有点贵。
那可没过几天，因为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，我立马订了机票，回家看我爸去了。
同时小Q的父亲在回家的路上，突然心梗，到医院没抢救过来，就这么离世了。小Q的家人怕她受不了，还对她说爸爸生病了，让她回来一趟。其实那时爸爸已经走了。
听到这件事我的第一反应是，人生多么的无常，健健康康的人都能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走了。第二个反应就是，我要回家看我爸。
有个大哥跟我说，在外地上班，真的要想办法经常回家看看爸妈。就算每个假期你们都在一起，一共也才几百天。对爷爷奶奶来说，时间就更少了，真是看一眼，就少一眼。
你每天把时间给客户，给老板，给朋友。时间是有限的，最后能剩下多少给你的家人呢？工作这么多年，你的人生清单上，有多少是关于父母的？
03
四岁的女儿特别喜欢听故事，经常都拿着书来找我。但我这一天又是上班又是写稿的，到家老想清净的坐一会儿。于是就跟她说：你自己看一会儿，爸爸累了。或者给她讲故事也是心不在焉，老想着看手机。
我妈来我家看到这一幕跟我说：孩子能粘着你的也就这几年，再大点啊，你想跟人家玩人家都不搭理你了。尤其是到了青春期，你走到人家旁边都嫌你烦。
我突然想起自己在十几岁的时候，最不喜欢和家长在一起，他们要上哪带着我，我都不愿意去。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，我立马放下手机说：你去多选几吧，爸爸今天不上班，都给你讲故事。
世间所有的爱都是为了相聚，唯独父母的爱是为了别离。从孩子一出世，你就要知道，他总有独立的一天，他的生活痕迹会一点一点从家消失。那时候你会后悔的说，为什么他小时候不多陪他一起玩。
04
每一天，你都要面对和处理各种问题，忙得焦头烂额。所以我们老是把好脾气留给外人，最不耐烦的一面留给了家人。文章开头写到的五福狗，这些年我也没少打它。它咬坏我的东西，我要打。有时只是因为在心情烦躁，它在一边叫个不停，我还是要打。
医院，它已经轻得像一团棉花。它可怜巴巴的看着我，似乎知道自己已经老了，活不了多久了。那一刻我是那么后悔，为什么要打它。它是狗，又不是人。你怎么能用人的标准去要求它。
生活永远是一地鸡毛，没有彻底清净的时候。当你刚想拥有点自己的私人时间空间时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来打扰你。让你深刻的体会到“你我皆凡人，生在人世间，终日奔波苦，一刻不得闲”。
但有些事，只有你经历过了才会明白。妻子的抱怨、父母的唠叨，孩子的哭和笑，都是世上让你最踏实的声音。这些声音这些人，组成了你的生活，也是你认真生活的动力，推着你，不松劲儿的向前走。
手术还算成功，这个半个多月五福也恢复的不错。我回家又能听到五福有力气的叫喊声了。这个声音还是那么烦人，但也让我心里，很踏实。
文：李响
助理编辑：宋运祥
（本文部分图片来自网络）
今天头发剪得有点短，感觉后脑勺凉飕飕滴
作者：李响
入川十年的东北80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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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城市partyzone》主持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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